缘灭缘起 8。到底是重生还是穿越?反正是又爱了一回
No.8
凌远平静地叙述完何子洋已无法接受手术的事实,在会议圆桌下握紧了有些颤抖的双手。
何欣绝望却仍祈求地看着凌远,语气中满是对生命的恋恋不舍,“凌院长,您是肝胆的专家呀,洋洋的命,只有您能救下呀。”
凌远不忍再去看那满眼的泪,欠了欠身,再次开口,“抱歉……”
何欣扑通一声跪在凌远脚边,抱住了凌远的腿,“凌院长,我求您了,洋洋只有六岁啊,他才六岁啊!”
“何欣,我们不能自私的去延长孩子的痛苦,他受不了的!”凌远扶住她,皱紧了眉,他无法忘记手术台上冰冷的小小身体,更忘不了几个星期后见到的因悲伤过度而病发离世的何欣。
何欣几乎是瘫坐在地上号啕,“我舍不得啊!我的心都被掏空了。”
凌远深吸了一口气,“你们母子珍惜这几个月吧。”
凌远走出会议精通,狠心不去回头。
李睿吸吸鼻子,“你的心真狠呐。”
“那怎么办?”凌远扭身看着他,“告诉她,她儿子下不了手术台?告诉她,她因为悲痛,肝病突然恶化,比她儿子多活不了几天?”
李睿被问的一愣,“你,你怎么知道!”
凌远也愣了一下,心里在暗暗骂了句操,嘴里还在辩道:“你动动脑子行不行?何子洋的身体状态你比我清楚,他能坚持多长时间?换肝的费用你不是不了解!何欣最后钱也花了,儿子也没了,她能受得了吗?”
“可,我们不是应该给病人希望吗?”李睿摊开手。
“何欣最后得到的不是她能承受的,”凌远拍拍李睿的肩,“小睿,到最后输的不只是她们母子,还有供体。”
李睿垂下眼。
一个钟头后,凌远接到保卫处打来的电话,手里的咖啡洒了一桌。
凌远狂奔到楼下时,警戒线外已围满了人,凌远隔着人群看到呆立的白大褂,他认得,那是李睿。
凌远拨开人群,一步步走到警戒线边。
“不要挤,没什么好看的!”维持秩序的警察阻止道。
凌远刚想开口,手腕突然被一只修长温暖的手握住。
“他是附院院长。”李熏然握住凌远的手腕,挑高警戒线,拉着他走到李睿身边。
“死者是抱着孩子从天台上跳下来的,有目击证人,这位李大夫说两死者是母子,初步排除他杀的可能。”李熏然放开手。
凌远轻声道谢,手腕上的温暖陡的消失,全身再次跌回冰冷。
李熏然悄悄说:“李大夫情绪很不好~”
凌远没有说话。
李熏然碰了碰凌远的手,满眼惊诧地扭脸看他。
凌远的手冰冷。
李睿站在不远的地方,看着母子俩被装进裹尸袋,抬上了车,慢慢回过头,“院长,这回谁赢了?”
李熏然在医院里做完相关人的笔录,抬起僵直的脖子,甩了甩酸疼的手腕,想起凌远惨白的脸。
凌远坐在办公室里,小台灯昏昏暗暗的光下,是几乎睁不开眼的烟。
“啪”
办公室里一下子亮了起来,凌远抬起头,突然充足的光线迫使他眯起眼。
凌远看着李熏然有些恍惚,原来,他也是常常来办公室找自己的。
李熏然见凌远一付怔怔的样子,“你第一天做医生吗?”
凌远居然认真的回答,“不是。”
李熏然坐到桌子对面,“那她也不是第一个因无法接受结果而自杀的患者家属吧。”
凌远苦笑,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,道理我都懂……可是我想避免一个糟糕的结果,但,结果更糟糕了……”
李熏然扒了扒头发,“你怎么知道结果糟糕呢?不是说,医学没有绝对吗?”
凌远苦笑着摇摇头。
我该怎么回答你,告诉你这些都真实的发生过?
李熏然看着凌远透着悲伤的眼睛,心里莫名的酸胀起来,不由搓了搓手指,低声说:“对不起啊!我本来是想安慰你的……”
“医生和警察,我们的职业实在无法去安慰。”
李熏然也跟着苦笑。
“何欣擦脸人什么时候来办手续?”
“目前只能联系到她的前夫,明天到。”李熏然疑惑的看他,“你不会是想去见他吧!有必要吗?”
“毕竟,他们母子俩是死在我们医院的。”
“明白。”李熏然挑了挑眉。
“明白什么了?”凌远一愣。
李熏然很认真的看他,“你是个死心眼。”
凌远翻了他一眼,眼底终于有了些笑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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